初到南方和朋友们闲聊的时候我常会提起这的天气,倒不是因为找个中立的话题做开场白,而是对于一个北方人来说在伏天初到南方一定不适应这里的天气,还有人说杭州这只能算是江南,等到了深圳自会有一番体会。记得刚从空调火车上下来时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衣服和裤子都变得潮乎乎的,颇有感受。 西湖的名气太响,引得世界各地游人前来,其中亦不乏金发蓝眼大鼻子之类的国际友人。景致虽好可游人甚多,加之商业化的气息太浓,我对这里倒也不很留恋。 钱塘江南岸萧山区有一镜水泊名曰湘湖,是西湖的姊妹湖。住所临近,闲来无事便顺手抄起一本书独自一人去转转。某部电影中说但凡到了竹林加上把剑便成了大侠,而境遇之中有了山的秀美水的灵气人人都会有文人的感觉,游山玩水寻古迹名胜也算逍遥自在。 遥想两千五百多年前春秋时期,吴越争霸于此。还留下了“馈鱼退敌” “卧薪尝胆”的故事。时至今日,卧薪尝胆的遗风不知哪里再能寻得。经过千年雨水的冲刷湖水的浸泡其血腥之气已荡然无存,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也不知多少人能记得。只有这湖见证了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当人们漫步与此怅然若失的时候能听得到这湖在轻轻的诉说么。走得累了,找了一个亭子坐了下来,湘湖如此安静,放眼望去竟不见人。所谓冬不坐石夏不坐木,索性脱了鞋坐在了水泥的桥面上。亭子遮着阳光,还有小鸟落在我旁边几步远的地方。打开余秋雨的山居笔记,平静的文字背后有多少历史故事躺在下面。以史为镜,可鉴兴衰,当今的人真的难于认清自己。各种兴衰更替,在上个朝代的尸骨上建立起新一代的繁荣,古往今来莫过于此。 轻轻地合上书继续在湖堤上游荡,却不知自己在寻找什么,只是想领略一下以前从未见过的苍翠和秀美。来到一个台阶处停了下来,那台阶向下直伸入水中,向下不知有多深。没有忘记岸边“湘湖水深,谢绝游泳”的警告不敢以身犯险,况且我还不大会游泳,仰着游还感觉可以,翻个个趴过来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趴着不会换气。向前走了几步,让水浸没脚踝,走得发红的双脚稍稍得到了些安慰。只见很多两寸来长的小鱼四散奔逃好像我打扰了它们。 湘浦观鱼倒是很别致的,就里面的鱼而言绝不亚于西湖的花港观鱼。有时真的挺羡慕鱼的,吃饱了不饿不用想那么多的事情。然而人就是人,鱼就是鱼。绝大多数的人没有庄子化蝶那样的逍遥,必须忙碌着,说是为自己也好为家人也罢都不能达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个境界。顶多有时做梦当皇帝,喊一声天地无极玄心正法八荒六合唯我独尊。 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这种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没有人愿意多费口舌。正如精神分析大师弗洛伊德的理论,躺下睡觉朦朦胧胧的时候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会从虚掩着的思想的门里溜出来,登堂入室供人思考。或是压抑许久的愤怒或是虚幻迷离的情愫或是穷极一时的渴望都在这一刻出来奔跑,正如刀刀漫画里的一句----谁心里没有点乱七八糟的爱呢。或许像一团麻一样绕在周围,总有些解不开的小疙瘩,横下心来快刀斩乱麻,却发现斩不短理还乱。不管他吧,熵越大的系统越稳定,混沌原理总是不错,所有事物从一产生就开始了死亡倒计时。 很多事情已经处理得很好,很多又不愿面对。车道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说法也显得苍白无力。明天什么样谁有知道呢。或许几万年以后人们继续来湘湖散步,看鱼。
也踩在石阶之上继续着这平静的叹息...
潇湘风骨月年真,无极造化变古今。 千年吴越干戈地,数载浮云化子身。 回首不见还乡路,举目尤闻报国恩。 烟波浩淼融千古,兵戎散尽润乾坤。
2006-7-26 于 杭州萧山 |